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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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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3

……用他的手?!

什麽虎狼之詞!

但這……這是看出她不願意用身體,所以才提出用手嗎?

天殺的畫,走出來的人還真是善解人意,在勉強維持謝清霄這個人設的同時,也會妥協退讓……

要命。

真要命。

扶玉心裏抗拒這個人,但身體在叫囂著靠近,腦子昏沈,仿佛真的將這個人當做過X幻想對象。

扶玉深呼吸了一下,喃喃道:“要用手,我可以用自己的,不必你。”

“可以的話,用你自己的更好。”

說著話,那只手就要收回去。

只是稍微離開一點,感受不到他的氣息,扶玉就更熱了。

她煎熬地抓撓手腕,試圖用雙生佛珠緩解自己的困局,可毫無效果。

如果是受傷,危機性命,佛珠肯定有效果。

但現在不是那種情況。

她毫發無傷,甚至感覺自己力大無窮,佛珠自然沒有感應。

萬物生可能都不知道她在經歷什麽。

扶玉汗如雨下,頭發都濕了,再次去看起身的謝清霄,他好像要去外面了。

“站住。”

扶玉聽到自己開口了。

明明心裏不想要,身體卻無法離開這個人,這簡直是對理智的侮辱。

扶玉緩緩支起身體,已經開始頭昏眼花了,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強忍下去。

她只是個凡人,怎麽跟法力強大的此界主人相抗衡?

未免出師未捷身先死,她只能妥協。

好在這不是個真的人,更不是真正的謝清霄,只是一幅畫上衍生出來的泡影、妖孽。

不會有人知道的。

待事成之後出去了,這妖孽也會隨著這裏灰飛煙滅。

不會有人知道的——她幻想謝清霄,甚至“使用”他這件事。

扶玉緩緩擡起手,低聲沙啞道:“過來。”

謝清霄嘴上說借她一只手。

但她真的要用時,他遲疑了。

他背對扶玉站著,一動不動。

扶玉氣喘籲籲,忍耐不住,催促道:“快點過來,磨蹭什麽。”

因不是真人,是自己心中“妖孽”,扶玉對這個“謝清霄”的態度不會多好。

謝清霄覺得很麻煩。

哪怕是琴桑叛族,和魔尊一起出逃,禍亂世間的時候,他也沒覺得如此棘手過。

時間不等人,屋舍裏的窺視之光更直接了一些,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試探。

此間凡人女子他已快速清點過,近一百人,數量只比官府統計的失蹤人多,絕不會少。

這樣多的人命,是越界作祟,無怪乎仙盟把這件事交給淩虛來處理。

除了淩虛,很難想到天界還有誰能勝任這件事。

謝清霄壓了壓眉峰,轉身回到了床邊。

扶玉見到他,松了口氣,讓了位置道:“坐下吧。”

起初她百般不肯,抗拒無比,但決定了就自然從容,坦坦蕩蕩。

謝清霄盯著她看了一會,如此理所應當地吩咐他……可以。

他四平八穩地坐下,雙腿自然分開,與肩同寬,正襟危坐。

扶玉觸碰到他身上的冰凝蓮花法袍,手指被冰了一下。

目光移向他的肩背,那寬肩細腰,烏發傾瀉,尾調偏甜的香氣,與謝清霄驗她身份時的氣息如出一轍。

這幻想產物未免太真實了一點。

扶玉失神片刻,意識回籠,發現自己已經握住了他的手。

他的手也很涼、

扶玉接觸過的男子不算少,畢竟人在外做生意,拋頭露面的,自然少不了解除異性。

但真正有過肢體觸碰的屈指可數。

蘭荷的手溫潤細膩,像塊上好的暖玉。

再就是萬物生,他的手幹燥溫暖,碰起來會有點燙意。

謝清霄和誰都不一樣。

他如同天生體寒,哪怕是個假的,維持人設也兢兢業業,冷聲催促她:“速度快些。”

他的聲音特別好聽,和真的謝清霄一樣,音域恒定,幹凈清冷,不染塵埃。

扶玉吐了口氣,認命地靠在他身上,挽住他的手臂後,感覺身上好了許多。

看樣子泥菩薩迫不及待地需要她與畫中人發生些什麽。

從孫晚香的話裏不難判斷,所有進來的女子都會遭遇和她一樣的事。

古代女子需得守節,對這樣放肆的事情接受程度不會太高。但如果是在走投無路之下來到樂土,又見到了心儀的人,這個人還變得事事以自己為先,溫柔體貼,那就沒什麽難接受了。

可能還會欣然接受。

像扶玉這樣抗這麽久的都是少數了。

要女子心甘情願做這些嗎……泥菩薩要從中得到的是精氣?

不像,吸□□氣,難道不是尋男子進來,化些女妖來勾引更快速嗎?

男子可容易動搖得多,根本不需費什麽心思,連引進“樂土”可能都不必,建一座青樓就足夠了。

只有女子可以給出來的……

還是面對心上人,劫後餘生般地水·□□融。

扶玉好像有些明白了。

“別轉過頭來。”

她將手一點點下滑,與謝清霄的手艱難地十指緊扣,力道從一開始的松松散散逐漸變為緊繃。

“也別發出聲音。”

扶玉說這句話的時候,音調轉變,暧昧不明。

謝清霄是無心情愛,但不是不懂男女顛鸞倒鳳的情事。

他身居高位,見過太多陰私,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麽?

但和他的手無關。

她只是牽著他,與他十指交握。

雖然這對他來說已是前所未有,可她並沒真的用他的手,這本該讓謝清霄更容易接受一些。

——他其實也並不打算真的讓她拿自己的手做什麽,他哪裏就有那麽“大方”?

他是想在她打算用的時候,悄無聲息地用法術化解她體內的異常。

如此既給了窺視的泥菩薩交代,也保全他個人的底線。

以他對扶玉的了解,發現只是觸碰就能消解熱意後,她定然沒膽子再要求他更進一步。

但扶玉沒用他手的意思,就那麽牽著,他還沒抓到避開她與泥菩薩的時機使用法術,她已經……開始了。

這打亂了謝清霄所有的計劃。

女子炙熱單薄的身子緊挨著他,哪怕有法衣阻隔,他依然渾身不適,滿刺紮身。

這個人不讓他動,不讓他發出聲音,連續兩個“不許”都帶著命令的味道。

命令——謝清霄何曾被人這樣直白地命令過。

謝氏一門上下,哪怕是族中前輩尊者也不會如此。

情緒穩定的謝清霄,竟也因扶玉愈發急促起來的呼吸,而淩亂躁動起來。

他告訴自己,他借由畫現身,自然也要被畫中屬於泥菩薩的“意”所驅使,身上這些異動,都是因為那些“意”。

靠近扶玉其實也是互相消解,他想,泥菩薩是希望畫裏的人服侍女子時更得體徹底,才會發散這樣的情緒。

當真是為她們算到極致。

那泥菩薩想要的東西,在一切結束之後,應該會顯現出來。

扶玉身子弓了一下,呼吸由急轉緩,周身氣息悵然若失。

謝清霄知曉時辰差不多,轉頭想看泥菩薩會從他們之間拿走什麽,入眼便是扶玉眉眼泛紅,面頰生韻,唇瓣似血。

她衣衫淩亂,與他一只手十指緊扣地依偎在他身後,半闔素眸,唇瓣微張,溢出帶有懷念,情不自禁地喃喚:“蘭荷……”

謝清霄倏地起身,一把將她推開。

扶玉倒在柔軟的被褥之中,懵了一瞬,回過神來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。

她只覺得自己心裏有什麽溫暖的熱意剛剛被抽走了。

手上空空蕩蕩,沒了那人冰冷的溫度,扶玉恍惚片刻,眼神漸漸清明。

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喊了誰的名字,但她有些確定泥菩薩要的是什麽了。

他要這些又是想做什麽呢?

扶玉的所思所想完全沒分給剛才的工具人一點點。

在她看來那就是個NPC,沒有自我意識,無需放在心上,解決這裏的事情趕緊離開是真。

萬物生只要她引誘罪首,後面也沒說還要她做什麽,但她想,無非就是救人和將始作俑者抓起來。

若能與他裏應外合,進程會快一些。

知道了泥菩薩要什麽,再嘗試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其他人,讓她們明白所謂菩薩的目的,大家聯合起來隨機應變?

不行。還是要慎重看看才行。

初見之時,就覺這裏的女子已經全身心地投入。

冒然告知什麽,達不成目的事小,暴露自己,引起反作用,成為眾矢之的就完了。

如果不能聯合起來,那就只能靠自己了。

或許毀掉那座泥菩薩的廟,能讓這個永遠是白天的地方重回現世。

這樣萬物生幹涉起來會方便許多吧?

他不自己進來,要別人引誘涉險,一看就是他不方便進來。

那她就想辦法把泥菩薩送出去。

打定主意,扶玉身體也徹底緩和下來,疲倦席卷了她,她到底才剛剛病好一些,沒有徹底痊愈,如此費心竭力一場,精神狀很差勁。

她決定睡一會,養足精神才能一戰成功。

扶玉打定主意,倒頭就睡,心無旁騖。

但屋外的謝清霄就不一樣了。

他站在院子中,下眼瞼比平日裏更紅一些,廣袖之下的時候緊緊握著拳。

蘭荷。

真可笑。

他好像終於在扶玉身上,找到了和琴桑的相似之處。

他不是蘭荷。

他也不是魔尊。

他是他自己。

他是謝清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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